學習機負責教書,督導老師負責育人”“用AI代替老師,‘雙減’政策下的托管班”……越來越多的AI自習室,在居民區、校園旁悄然出現。
有媒體報道稱,公開資料顯示,截至2024年7月,全國共計已經開了5萬家AI自習室。
AI自習室為學生提供了個性化的學習體驗,不過,家長們評價不一。
有從業者向澎湃新聞表示,目前階段,AI難以完全替代老師,尤其是教育本身的人文性和人際關懷。不過,多名從業者稱,AI自習室提供了基本的學習監督和托管服務,價格相比教師真人輔導優惠得多。
澎湃新聞了解到,為規避校外培訓相關管理規定,一些品牌招商時會提醒,自習室工作人員只提供服務,不進行教學輔導,吸納會員時避免使用“招生”等字眼。
中國教育科學研究院研究員儲朝暉接受媒體采訪時指出:“AI自習室學習機的使用效果因人而異。如果學生本身沒有明確的學習目標和內在動力,購買再多的AI學習機也無濟于事。”
AI自習室逐漸興起
1月13日19時左右,或因正處于期末考試時期,位于浙江寧波市區的一家松鼠AI自習室里,只有1名學生在自習。參觀完自習室后,督導老師指著走廊盡頭的側門說,這背后就是用來上課的,等上課的時候,人就多了。
目前,許多AI學習機品牌都強調,家長們可以通過應用程序隨時查看孩子的學習進度報告,包括知識點的掌握、正確率等信息。
一位給孩子辦理了某AI自習室“季卡”的小學五年級學生家長稱,她曾給孩子報過在家學習的網課,但孩子沒有足夠自律力按部就班地在家聽課,家長也不可能時時盯著。比較起來,AI自習室有學習機教學,有托管老師安排任務、監督任務完成,相對比較有效。不過,她表達了孩子長時間使用屏幕會影響視力的擔憂。
在社交平臺,家長們對AI自習室評價不一。有網友稱,男孩子暑假在家太難帶,AI自習室解放了自己。也有網友稱,兒子去了一天,因為里面比較亂,就沒去了。
無論如何,在教育領域,AI自習室正逐漸興起。
在社交平臺上,有不少賬號分享自己經營AI自習室獲得的“暴利”,稱“一年開四家店”“每月營業額平均9萬左右”等。
澎湃新聞記者以加盟名義暗訪,有些品牌AI自習室推介時強調,AI自習室是合規的,并不違反教育部令《校外培訓行政處罰暫行辦法》等。
某頭部品牌AI自習室在項目介紹材料中建議,注冊名稱避免使用“學習”“教育”“培訓” 等詞,建議類似“xx文化傳媒有限公司”;店長、督導僅提供維持秩序、指導學習機使用、引導規劃、簽到等服務,不進行教學輔導;收費采用會員制,將會員費定義為租賃或使用自習室場地的費用,避免出現“學習卡”字樣;宣傳吸納新會員時,避免使用“招生”“學習”“提分”“名師” 等字眼,可采用“自習室會員1元體驗卡” 等方式;服務模式上,強化自主學習概念……
“AI+督學”模式效果如何?
宋明(化名)在福州的教培“電子學習+托管”賽道上從業三年。
其介紹,目前,市場上AI自習室的學習機,在一定程度上體現了智能化和個性化,有的可以根據學生答題情況和學習軌跡,針對性定制專屬學習路徑,推薦合適的學習內容和練習題。
不過,本質上,這些學習機仍以視頻講解、講義教案等形式呈現知識,與傳統課堂的知識傳授方式較為一致。
宋明直言,許多冠以AI之名的功能,例如“AI識讀”、“AI錯題本”、”AI詞典”,與傳統學習軟件功能區別不大,與AI關聯亦不大。
在宋明看來,AI確實有機會革新教育業。不過,在目前階段,AI難以完全替代老師,尤其是教育本身的人文性和人際關懷。
AI自習室招聘督導老師,一般不需要教師資格證。
曾在江蘇省揚州市擔任某頭部品牌AI自習室督導老師的楊華(化名)告訴澎湃新聞,在她就職期間,四位督導老師服務一百余名學生。
楊華具有教師資格,在其看來,有學習機團隊聲稱均為“海量名師錄課”,但有些課程內容講解很寬泛,稱不上“名師”質量。
楊華曾給聽不懂知識點、向其求助的學生講授過一次知識點,被店長警告經營風險。于是,學生反復觀看講解視頻,在記住答案后重新刷題,直到刷對為止。
楊華說,接受培訓時,督導老師被要求“包容所有學生”“把他們當上帝一樣捧著”,要多夸贊,無話可夸,就夸“字寫得真好看”,字寫得也不好看,就讓孩子再寫一遍,夸獎“你認真寫的字真好看”。
楊華認為,真正的教育,老師需對學生適當批評,如果一味盲目鼓勵,提供的只是服務而非教育。
不愛學習的學生,可能會在自習室玩學習機里的五子棋游戲。楊華直言,學習機中這一游戲功能,有些督導老師并不會告訴家長。不過,對一些家長來說,只要孩子安靜在自習室就行,因為在家管不住,接孩子時,家長也是問“今天學了嗎?”“學了就行,回家吧”。
接受采訪時,楊華和宋明都表示,AI自習室提供了基本的學習監督和托管服務。此外,價格相比教師真人輔導而言,優惠得多。
對AI自習室這一新模式,中國教育科學研究院研究員儲朝暉接受媒體采訪時指出:“AI自習室學習機的使用效果因人而異。如果學生本身沒有明確的學習目標和內在動力,購買再多的AI學習機也無濟于事。”